牙牙之怒

第三者 【ZS】 二

不速之客

 

Sanji打开门,把钥匙扔进玄关的碟子里,转身对着走廊灯下还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大一小偏偏头,“别愣着了,都进来吧。”

 

奇蒙尼又磨蹭会,一只手紧紧拽着Zoro的衣角,因为后者是个不肯体谅女孩子心情不愿意牵手的小气鬼,小心翼翼走进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东看看西瞧瞧,“这就是你的家?”

 

“没错。”Sanji马上笑眯眯回答,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兴致勃勃跟她介绍起来,“那儿是书房,我平时工作的地方,旁边就是你的房间,”故意瞥Zoro一眼,“至于绿藻嘛,睡沙发就好。”

 

而那个傲慢的家伙唯一的表示就是扔下行李,满不在乎地别过脸从鼻子嗤笑一声,一如既往。

 

“……还挺大的。”女孩下完结论好奇的朝里张望,“狗狗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动静,紧接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贴着地板从厨房滚了出来。跌跌冲冲,没头没脑,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兴奋,撞完桌腿撞椅子脚,还在地毯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姿势怎么看怎么古怪。

 

显然它比Sanji更能吸引Zoro的注意力,他看向欢天喜地扑上去的女孩,抬了抬眉毛,“怎么回事?”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Sanji的胃里油然而生。这不能全怪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了表示庆祝,他们点了香槟和波尔多红酒,头盘主厨推荐无花果火腿沙拉,西班牙冷汤,主菜是 青酱意面,碳烤肋眼牛排,迷迭香鸡排佐白奶油汁。当然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气氛。看着那个端坐在自己对面没缺胳膊少腿的家伙,至少Sanji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要不是这混蛋酒足饭饱放下杯子抹抹嘴就说要回旅馆。 


任性很好,但也得有个限度。两年没见,住汽车旅馆,还带着一个受惊吓的小姑娘,你能相信吗?震惊得他一个堂堂的执业律师都结巴了。“为、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见Sanji匪夷所思的瞪着自己,Zoro倒很是坦然,好笑的把餐巾往桌子上一扔,“那女人只说替我找了份工作适应下,没说还可以白吃白住。”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可对着抄起胳膊饶有兴致打量自己的人他却愣了,脸不合时宜的涨得通红。作为心理学专业资深旁听生Sanji非常肯定,这只是酒后的生理条件反射,并且过分苛责自己对解决实际问题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对方是Zoro。说得好了是说服,说得不好就是可怕的挑衅。

 

他倒不是怕挑衅,只是这会儿压根没那个心情。要不是时刻提醒自己周围还有其他人,他只想把这家伙用力揪到自己面前好好的瞧一瞧,摸一摸,抱一抱,证实一下既不是白日妄想也不是荒唐的梦境。

 

Sanji明智的闭上嘴安静几秒,借着找香烟和打火机替自己争取时间,“当然,只是暂时的……”用应付胡搅蛮缠的委托人时那种含糊口吻,“总之……先去我那……不管怎么说……不合适。”停一停,抬起头切中要害,”还有酒。“

 

Zoro盯着他可恶的笑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直抵他魂灵深处,就好像能看穿他每一根曲里拐弯的肚肠里隐藏的小心思和无法直视的念头。但还没开口,奇蒙尼先做出了反应。她往后缩了缩,摇着脑袋表示反对,“我不要,Zoro。”

 

“为什么?”谢天谢地,这回他们倒是难得的异口同声。否则他可就真的像只被施了魔咒的青蛙,只会重复这么一句,也太凄惨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吃进肚子的美味甜点,女孩选择不看他。“我不认识他。”使劲抠着桌板,挪挪挪,连人带椅子一起移过去鬼鬼祟祟的小声说,“他不是你老板吗?为什么要跟老板住一起?电视里老板总是欺负骚扰他的员工。”

 

Zoro琢磨似的看看他们两个,“说得也对。”

 

也对个屁啦。Sanji脸上挂着假笑,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Zoro没躲开,吃痛地大叫着骂了句,“你有什么毛病?”

 

”明明是你先不对的,“奇蒙尼误会了,眨巴下眼睛,委屈的瘪起嘴大声指责,“说好不告诉别人我才说的,现在为什么带别人来。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一直在旁边咧着嘴傻笑是怎么回事?”

 

这下好,几乎餐厅里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并开始指指点点。Zoro皱起眉压低声音,“带来和跟来是完全不同的好吗?”

 

哈,这重点抓得可真Zoro。Sanji无语。“闭嘴。”扶着桌子往前倾身,“别听这个绿藻头胡说八道。嗯,是因为,汽车旅馆里可能有臭虫,而且也不安全。”

 

见女孩扭头怀疑的瞅着自己,立刻收起不自觉的笑容,拿出十二分的真诚指指那个空碟子,“你喜欢点心吗?蛋糕、泡芙、马卡龙我每天都可以做,还有游戏机,全景VR……”见她的神色似乎有一丝动摇,职业敏感告诉他需要立马跟进,但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最后的救星搬了出来,“还有狗狗!”

 

十足的诱拐,可奏效了。

 

“呃,”Sanji站起身,多少有些尴尬的避开投过来的视线,“它受到过虐待,眼睛不太好。”

 

“腿还瘸了一条。哦,可怜的小乖乖,哦……”奇蒙尼又亲又抱,恨不得将拖把似的小东西整个塞进怀里,那狗却显得无福消受,嗷嗷呜咽着试图从她手里挣脱开,看起来既害怕又无助。

 

“等过情况再好点,我会送它去做手术,已经跟医生约好了。”他尽可能表现得自然。

 

受过伤害的动物不容易跟人亲近,刚来的时候它一直躲在角落里,听到一点声响都会害怕得蜷缩起来瑟瑟发抖。不过Sanji不忍心打断她,直到这会女孩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松懈下来。Zoro看看他没吭气,走过去,出乎意料温柔而又坚决的把狗从女孩过度的热情里解救出来,交还给他。

 

“要看电视吗?”他抱着狗穿过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机,调到卡通频道,“是小马宝丽哦。你喜欢什么零食?薯条、爆米花还是巧克力棒?”边说边走进厨房。

 

不多会捧了一堆吃的出来,然后站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看了几分钟,趁奇蒙尼没注意,装模作样抬手摸摸脸,悄悄伸出去,停在半路,握着收回来犹豫两秒,又试探……无声地在那个迟钝的家伙后面折腾半天,末了还是选择把拳头举到嘴边清清嗓子,“你来一下。”

 

“干吗?”坐在沙发上的Zoro刚抬头看过来,立刻被警觉地拖住胳膊,于是下一秒看回去,“干嘛。”

 

女孩不经意流露出的恐慌眼神跟小手比任何言语都有力。害得他跟做贼似的连忙摇头摆手,“啊,那个,也没什么了哈哈……我,我去喂狗。”支吾两声,就丢盔卸甲逃掉了。

 

那家伙是很可靠没错,但不到八小时就就结下托付性命般的深厚友谊,到底要怎么才能办到?怀着嫉妒、挫败又沮丧的复杂心情,Sanji把倒好的狗粮和水送到狗窝前,一边忍不住抱怨。魔兽不是应该洞悉人心明察秋毫吹毛求疵吗?连他妈这点敏锐的感知力都没有?鬼才信。还有,刚才那个算什么语气和眼神?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要知道他并不奢求完美的人生,那是留给蠢蛋们去烦恼的事。亲爱的妈妈也告诉他,Sanji,你必须接受生活给你的一切难题和考验,因为它总是来来去去,永远不会停歇。可真相似乎更残酷——如果你还认为它只是一个不完美的循环,那就大错特错了。到头来甚至会做出连你自己都大吃一惊的事情来。

 

比如今天。当他从办公室的窗口远远望见那个身影,所有的呼吸、心跳、思想瞬间就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了。而这没自觉的混蛋竟然敢就拿么随随便便出现在自己面前,随随便便亲过来,随随便便无视自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把他变成了行为失控举止夸张情绪无常的小丑。

 

到现在他都想不通,当初那家伙为什么选择突然不辞而别,不辞而别的时候又抱着怎样绝决的信念。也许他将永远都弄不懂。就跟他弄不懂同时不翼而飞的一百万种对付绿藻的邪恶计划到底去了哪儿。

 

Sanji不知道自己蹲着发了多久的呆,等意识到的时候两条腿全都麻了。碗空了,狗轻舔着他的手,偶尔满足地摇晃下尾巴。

 

真是没出息。他理了理被自己揪得乱糟糟的头发,洗干净手,深吸口气打开橱柜,从里面挑了一瓶酒,拿上两个杯子,“喂,要不要喝点什么?”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响应,走到门边探出身子瞧了瞧。

 

Zoro闭着眼睛,放松的仰头靠着沙发后背,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奇蒙尼紧挨着他,像只动物幼崽似的蜷缩在他臂弯和沙发组成的角落里,鼻息沉稳。

 

显然两个都睡着了。Sanji轻轻走过去关掉电视,放下酒和杯子,坐到沙发扶手上,点燃根香烟,静静的抽着又端详片刻,打开酒,替自己倒上小半杯,端起来跟酒瓶碰了下一口喝完,抬手不客气地照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就是一下,“滚去房间睡了,大白痴!”



嗯,不知道是画得比较快呢,还是写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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